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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 高小姐送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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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多少恨,吹落夢裏花開,有多少恨,不經意的回首,掛在睫毛彎彎間,已成回憶。

有多少錯,少不更事,便已鑄就。有多少錯,命運之初,便已安排妥當。

命運是一個輪回,為何偏偏要,犧牲了我,來成就你,成就你光耀門楣的偉業,成就你天真無邪的燦爛?

我的命運仿若是河底的爛泥,孕出清荷不染,成就游魚蕩擺。我卻只能,只能深埋水底,永無出頭之日,永無做一粒塵埃的機會。”

亓安安眉頭微皺,淚眼輕含。口中振振有詞,極力想要把自己融入這無邊的哀怨中。

半躺在床上的東方倩兒,瞧見亓安安一副裝模作樣的面孔,一張煞白清素的臉上,忽的掛上一抹笑意。

“安安,你哪裏尋來的這陳詞濫調,竟然裝模作樣的念起來,倒是有那麽幾分意境。只是這種悲傷的詞匯,委實不適合你,你還是做你沒心沒肺的模樣,來的歡快。”東方倩兒調笑道。

亓安安低眉,沈悶了一會,忽的認真道:“倩兒,剛才的事情,真是兇險。好不容易送走了那滋事的差役,又瞧見你身受重傷。我的心底,忽然升起一絲悲春傷秋的情感來。我真的害怕,害怕你會出什麽差錯。我自幼無父無母,心中倒是不惦念著,也便不依靠。只是,你一直陪伴我在山中長大,你在身邊,我的心中便安妥,你笑了,我的心情也會莫名的晴暖。剛才看著你的模樣,我的心中擔心害怕極了。我害怕自己要一個人,孤獨的,毫無樂趣的,面對這世間的風刀雪劍,人情冷暖。你不在身邊,我真的害怕,害怕沒有人與我一起,共品這個世上成長的孤獨滋味。”

聽見亓安安如此說,東方倩兒一張關切的臉上,忽然露出一絲笑意,轉而又鄙夷道:“哦,原來你是心裏害怕,所以才尋了這書籍,照著念了幾句,糊弄我?你念的又是誰的詩句?怎麽聽著怨念頗深?”

亓安安自身後拿出一張紙箋來,上面筆畫有力的勾勒了幾個草書,看上去似模像樣的,到有幾分行雲流水的感覺。

“這是,我前日在洛十四的房間裏,順來的墨寶。只是不曉得,他字跡行間裏的君,指的是誰,所以,特意來找你,討教一番。”亓安安,笑著,將手中的信箋,塞到東方倩兒的手中。

原來信箋上只有一行簡短的無頭詩:

夢裏花開,思君。夢裏花落,念君。游魚擺尾,盼君。塵埃離離,望君。

“呵呵,原來這樣簡短的幾個字,你也能臉不紅心不跳,有模有樣的,胡謅出那樣一大段戲文。看來,我們今後的生計,有著落了。”

“你竟敢拿我做戲子比較,我亓安安人小志氣高,若是我要做學問,便做那轟動京師的大儒。你也休要嘲笑與我,肚子餓了嗎?我費力跑一趟,下樓取些吃食來。我剛剛才替你包紮好傷口,你好生休息,莫要妄動。”話畢,亓安安早已似一陣旋風般,出了夏夜聽竹客房。

東方倩兒嘴角掛了一抹笑意,無奈的搖搖頭,:“若是,少主能夠一直如此,活的無憂無慮,該有多好。有些事情,終究要面對,知道的越多,心中疑惑越少,快樂便也會越少。”

風華閣客棧中,亓安安替東方倩兒包紮完肩頭的傷口後,服侍了東方倩兒上床休息。她自己則下了樓去,打算尋些吃食。

姜文澤帶領的官府中人,剛剛自客棧中撤離,這裏瞬間便恢覆了往日的歌舞升平。

廳堂上說書賣藝的,吆賣字畫文寶的不在少數。

亓安安恰巧路過幽花閣小廳,廳中傳來迷蕩人心的絲竹禮樂聲。傾耳細聽,裏面仿佛有男女歡笑的聲音。亓安安不谙男女之事,自是不知那幽花閣中,是怎樣一番風光,只是覺得那閣間彈奏的曲兒動聽。

遂停下腳步,在門廊下細細聽了一陣。

竹門半開,花廳下走來一個極其美艷的女子,那女子年紀約莫在二十歲左右,身穿薄紗素裹,面上淡鋪了脂粉,一雙眼睛端的是含情勾魂。

“你便是這‘風華閣’客棧,名噪一時的亓姑娘?你相中別人倒也罷了,那‘秋寒賞菊’客房中的楚公子,可是我高輝兒相中的男子,你可不要生了非分之想,否則,我高小姐的手段,可不一般!”那自稱是高輝兒的年輕女子,見杵在花廳外的人是亓安安,遂怒目相視道。

亓安安看著眼前面含怒容的陌生女子,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。

“你是高小姐?高小姐你可不可以讓讓路,我借過去後廚一趟。”

在與高輝兒對視了一眼後,亓安安遂後腿了幾步,折道而行。

那廂報了自家名號,卻被晾曬在一處的高輝兒,暗自咬碎銀牙。

“亓安安,你敢小覷了我,我要讓你付出代價!”高輝兒恨聲道。

高輝兒在風華閣包下了一間華麗的客房,為的是能夠每日裏坐在閣樓窗前,用她那雙含情的美目,含情脈脈的註視著楚雲庭的身影。

因著高輝兒是青城世家的女子,顧及了些顏面,不便親自拜會尋楚雲庭,所以她悄悄命小二遞了幾封書信與楚雲庭,言語中是遮掩不住的暧昧與傾慕。

不過,那些書信都被楚雲庭丟棄在了火盆中,這對於高小姐來說,等於她的‘希望’石沈大海,杳無音訊。

在她正憤恨,心郁難消的時候,她卻瞧見,亓安安正光明正大的調戲楚雲庭,且與他眉目傳情,她如何不恨上亓安安?她一個世家小姐的顏面,竟然折在了一個江湖女子的身上。

‘夏夜聽竹’客房中,東方倩兒躺在床上,小憩了一會兒,醒來發現身邊不見亓安安的身影,忽的驚厥出一身冷汗。

“安安?”她猛地坐起身來,扶住床沿的雙手青筋暴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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